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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 火氣真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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營帳內氣氛融洽。溫梓然細細的摸索著宴黎的臉,後者端坐原地聽之任之, 目光卻是落在對面少女的臉上, 從眉眼看到粉唇, 久久不曾移開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 溫梓然便連宴黎耳下藏著顆小痣都摸出來了, 終於還是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手。她擡眼“看”向宴黎,半是感慨半是認真道:“阿兄的臉是我記得最清楚的了。”

宴黎眨了眨眼睛, 仍是沒有收回目光,卻反問道:“比你阿娘的模樣記得還清楚?”

說這話本是玩笑居多, 誰知溫梓然聽後仔細回想了一番, 竟真已不記得秦雲書的模樣了——她幼時便已失明,對於父母容貌的記憶也就早早停留在了那時。而後時間越久記憶便越模糊, 及至前世母親早逝她又重生這一回,再回想也不過只剩下父親高大威武,母親溫婉秀麗的印象。至於兩人具體相貌, 卻是早已經忘了個幹凈,還真不如自己在心中描繪了千百次的宴黎“長相”具體。

溫梓然念及此難免有些悵然, 可在短暫的沈默之後, 她用著悵惘的聲音開口承認了:“是。這麽多年過去,我已經不記得阿娘長什麽模樣了。”

宴黎不過隨口一說, 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,聞言呆怔之餘,心裏竟還有些說不出的甜蜜來。她知道這是不該的,有這樣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孝, 可她還是忍不住為“自己或許是對方心中最重要的人”這樣的念頭而感到欣喜。

或許是一時意動,也或許是早就蠢蠢欲動,聽到溫梓然的答案後宴黎只覺得心頭一熱,終於忍不住傾身上前——這一回她不是玩笑唬人,而是真正的想要做壞事!

溫梓然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宴黎說話,四周更是靜得厲害,她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,自然無法辨別此刻對方的情緒。就在她狐疑又不安的當口,唇上忽覺一暖,軟軟的貼上了什麽東西。這一下突如其來,她被驚得急忙後撤,誰知腦後便被一只手扣住了,攔了她後撤的意圖……

到了此時,溫梓然要是還沒反應過來就是傻了。她只是沒想到宴黎會突然主動,而且是這樣悄無聲息的“偷襲”,但對於宴黎的親近,她卻是不反感的——如果宴黎是男子,她必是要等到兩人成婚才肯有這樣的親密無間。可兩人都是女子,所謂的男女大防也用不到她們身上,似乎無形之中便有一層枷鎖被剝離,讓重生回來的人越發無所顧忌。

兩片溫軟再次貼上了她的唇,帶著熟悉的氣息,溫柔中帶著些許侵略。

溫梓然反應過來後只是停頓了一瞬,便放棄了所有的抗拒,她甚至閉上了空洞的雙眸,靜下心來慢慢體會兩人的唇齒相交。

從拘謹的試探,到一點點的加深這個吻,再到撬開唇齒攻城略地……宴黎似乎很耐心,有條不紊的掌控著全局,可偶爾的,溫梓然卻能察覺到她透露出的急躁。

狼這種動物,最不缺的就是耐心,它們可以為了蹲守獵物埋伏許久,忍耐過程中所有的意外,直到最後一擊必殺。而宴黎本是狼群養大的孩子,她生性是不缺耐心的,可今天的她似乎一反常態,自從吻上溫梓然的唇後便有些難以自控的急躁,心頭火熱的想要更進一步!

溫梓然還沒察覺到這一點,可宴黎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再次翻湧升起的欲念。

這個吻還沒結束,宴黎受傷的手臂已經攬上了溫梓然纖細的腰肢。她的手掌並不寬大,卻足夠修長有力,摟在溫梓然的腰後不動聲色的緩緩移動摩挲著,漸漸帶上了暧昧。

如果溫梓然此刻能夠看見,就會發現宴黎的眼睛都有些紅了,她的目光中也不再是以往的純澈,而是染上了淡淡的欲、望。後者的呼吸漸沈,克制不住變得急促起來,兩人從唇齒相交變成耳鬢廝磨,細碎的吻更是從耳廓到脖頸一路向下,遇到衣衫阻礙更是恨不得把那礙事的衣衫撕了!

幸而,溫梓然理智尚存,察覺不妥之後她伸手抵住了宴黎的肩膀,喊了一聲:“阿兄。”

或許是因為之前的親吻,溫梓然的聲音與平時有些不同,軟軟的讓人聽了忍不住心中一蕩。但好在宴黎也不是真被欲、望沖昏了頭腦,事實上溫梓然剛剛表示出拒絕,她就已經清醒了兩分,否則溫梓然那力氣哪裏能攔得住她?此時再用力眨了眨發紅的眼睛,終究還是恢覆了理智。

宴黎別過頭,深深地吸了口氣,而後才緩緩松開了禁錮著溫梓然的手。她開口,聲音沙啞得有些不像樣:“對,對不起,是我孟浪了。”

溫梓然聽出她狀況有些不對,蹙著眉頭去摸她的臉。宴黎在肌膚接觸的瞬間觸電似得往後躲了躲,然而溫梓然還是摸到了——宴黎的臉燙得比發燒還誇張,她甚至已經能夠想象對方滿臉通紅的模樣,這已經不像是簡簡單單的害羞了,溫梓然總感覺有哪裏不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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暧昧旖旎的氣氛很快冷凝了下來,然而冷不下來的是宴黎躁動的身體。她再次拉了拉衣領,有些煩躁的將一旁燒得正旺的炭盆移遠了些,可等了一陣仍舊覺得燥熱難安,她終於開口道:“梓然,你在這裏好好的,我出去一下,很快就回來。”

溫梓然還沒想明白之前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懷疑是什麽,就聽見宴黎丟下這句話後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。厚實的門簾一掀一合,一股冷風就刮進了溫暖的營帳,而宴黎出去時不僅沒有更衣,她甚至都沒有帶上一件保暖的厚實披風或者大氅!

宴黎當然不會帶披風大氅,她就是出來涼快涼快,更或者說是冷靜冷靜的。

外間風大,一陣寒風刮過便能帶走人身上所有的體溫,確實是很涼快。宴黎一出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可她在門簾外站了片刻,身上被寒風刮得直抖,臉上卻仍舊緋紅一片,心火更是難以抑制,好似不尋人發洩一番就要憋死似得。

說實話,這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兒是真不好受。宴黎長長的吐出口氣,明明凍得要死,卻感覺吐出的氣息都是滾燙帶著火星的。這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措,左右看了看,發現營帳頂上還有些積雪和冰淩未曾清理幹凈,她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抓。

忽而,身側響起父親的聲音:“阿黎,你在做什麽?”

宴黎的動作當即就僵住了。別看她平日裏敢跟宴將軍頂嘴叫板,父女倆說起話來好似沒大沒小,可幼時宴將軍管教起她來可是毫不手軟的。

那時她剛被人從狼群裏尋回,不愛穿衣就拿繩子綁了手腳穿,任她打滾哀嚎喊啞了嗓子。不愛吃飯就餓到自己主動去偷飯菜吃,別說生肉,就連耗子將軍府都別想找到一只。更別提後來學說話,學用碗筷,學著讀書習字,那可真是棍棒底下調、教出來的,小將軍回想起來都是一部血淚史!

因此平日裏宴黎是敢跟父親嗆聲,但偏偏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,她一旦“做了錯事”就會下意識的懼怕。就好像現在她準備去抓帳頂的雪來吃,被宴擎一問,她當即就想到了幼時的悲慘遭遇。迅速收回手後,回話也磕磕絆絆的:“沒,沒,我沒做什麽。”

宴擎已經很多年沒見到宴黎這般表現了,他先是意外的揚了揚眉,旋即便註意到宴黎只穿著單薄的常服,而且她臉色紅得不正常,眼裏更是少見的爬上了血絲。

這下子顧不上別的,宴擎趕忙將身上的大氅解下來給宴黎披了上去,有些焦急又有些責怪道:“阿黎你怎麽穿這麽點就跑出來了?看看你那臉色,這會兒怕是已經燒起來了。快跟我進營帳裏暖暖,讓你裝傷重也沒說讓你這麽折騰自己身體啊!”

宴黎一點兒也不想被捂著,她心火正旺著呢,只想抓兩口雪吞進肚子裏降降火。可方才的心有餘悸還影響著她,所以最後她還是被宴擎推進了身後的營帳。

宴擎自己也跟進來了,他是想讓溫梓然替宴黎把把脈,看看她需不需要喝點兒風寒藥。結果進門後剛一擡頭便是一怔,旋即又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宴黎,目光覆雜幾分——兩人之前耳鬢廝磨,溫梓然在宴黎出去後雖已整理過,可她看不見,自然漏洞百出被宴擎這個過來人看出了端倪!

這就有些尷尬了,宴擎幹咳一聲剛想說些什麽,卻忽的猛然又扭頭看向了宴黎。

後者剛進門就匆匆把大氅脫了,還拉扯著衣領透氣,一張臉更是紅得不正常。見父親看過來,她動作僵了僵,停下了拉扯衣領的不雅動作,放下手小心問道:“阿爹,你怎麽這般看著我?”

宴擎卻是目光一凝,然後迅速轉頭對溫梓然道:“梓然,你替阿黎診診脈。”

多餘的話他沒說,可在場的兩個人都察覺到了不對,於是兩人也不多言,乖乖順從聽話。只在溫梓然指尖搭上宴黎脈門時,後者的身體再次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。

診脈還沒結束,兩人便聽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俱是被嚇了一跳。

宴黎回頭一看,卻見她爹已經一腳將炭盆踢翻了,燃燒的銀絲碳紅彤彤一片,鋪了滿地。而此刻的小將軍也沒多想,她只覺得她爹今天火氣真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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